春节网络红包群像:全中国发红包最多的深圳小哥是谁?

2017-02-09 来源:深圳晚报

有人在春节里发出上百万红包 有人在集五福活动中收获失望

春节网络红包群像:黑科技助推红包新玩法

春节尚未过完,微信就发布了《2017微信春节数据报告》(以下简称《报告》)。《报告》显示,除夕至初五,微信共收发红包460亿个,同比去年增长了43.3%。其中,仅除夕一天,微信红包收发量就达到了142亿个。

2014年,传统红包首次登上了互联网的舞台,800万用户参与微信红包活动。到了2016年,微信红包参与人数达到5.16亿,占了全国四分之三的网民。春节早已成为各大平台必争之地。

2017年,红包活动再次玩出了新花样,AR LBS红包应运而生。在红包这股大潮中,也许你是“千金散尽还复来”的发红包者;也许你是追求新鲜和娱乐的收红包者;也许你是红包推动者的那一方……

又或许,你都不是?

A

发红包最多的人?

正月初一,龚文祥在微博上发了一条状态,“被腾讯官方认定,这个春节全中国发红包最多的深圳小哥,应该就是我。”

《报告》中提到,一位深圳小哥除夕当天发出2125个红包。

龚文祥随后在微博上晒出九张截屏,截屏显示,2017年1月,龚文祥共发了6375个红包,发出金额154402元。除了微信,龚文祥也经常在别的平台发红包,15万的微信红包只是他发出红包的一小部分,春节这个月里,共有上百万的红包经他手发出。

“我是中国红包第一人的名号是无人能挑战的”,在龚文祥的公众号里,有这样一句霸气十足的宣言。

这得归功于他的职业。

龚文祥在微博上有390万粉丝,微博上的自我简介上写着“微博电商专家、某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创始人、微博签约自媒体”,除了微博,他还有11个微信号,微商教父也是他另一个称号。

这位“微商教父”承认自己并不是中国最有钱的,但做自媒体这行让他拥有许多优势。有钱人自然很多,但并非大多数有钱人都能像他一样,有那么多时间在自媒体上发红包。

作为一个在自媒体做的风生水起的人,龚文祥一直信奉的自媒体三板斧就是“内容 互动红包”,甚至有时候,他认为红包比内容更重要。因此,为了推动自己在自媒体上的影响,发红包成了他平日里最常做的事。

龚文祥每年都会开1000人的电商论坛,论坛上,一天就会发出50万元红包。有时候,一些活动参加的人少,比如触电会200人聚会,他也会砸上10万元去发红包。

线下发完,线上也要顾及。每次龚文祥在微博上发短视频、做直播时,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来看,他都会发为数不少的红包给观众。

用龚文祥的话来说,“已经达到了用红包代替说话和沟通交流的地步。”红包在他心中,早已变成一个吸引粉丝和建立关系的工具。

除了职业所需,龚文祥本身的性格也驱动着发红包行为,他自认自己有着一颗极致大方的心,能视金钱如粪土,就算发出去的红包毫无回报,他也不会心痛。

大方之余,龚文祥还特别喜欢“吃亏”:出街买东西,从不讲价,相反还会给多点钱。倘若一样东西标价15元,付上20元就走。如果对方报价12000,他会主动提出给13000。大概就是这样异于常人的思想,让他养成开阔的心胸,在能力范围内,尽量地发红包。

龚文祥每年会发出300到500万的现金红包。对于他来说,春节并没有太多特定的含义,只是给发红包一个理由而已。


B

AR红包的推动者和尝鲜者

2016年12月底,一些喜欢试鲜的用户迫不及待地尝试了支付宝AR红包,但谢泽南还没开始玩。

谢泽南是个90后,大学毕业之后出来创业,开了间音乐学堂。和许多90后一样,他喜欢尝试新玩意。AR红包一出来,他就特别兴奋,但他打开支付宝试图玩AR红包时,发现有些麻烦,因为还得出门找某个特定的物品。

红包大战的第四年,支付宝和QQ不再满足于传统的玩法,转战到了AR LBS领域,掀起了一轮新的红包玩法。AR被称为增强现实技术,是一种将真实世界信息和虚拟世界信息“无缝”集成的新技术,而LBS是基于现实地理位置信息。

支付宝和QQ的AR实景红包都是基于定位系统,将红包藏在不同的地方,用户如果想要领取红包,必须要走去藏红包处附近。

事实上,这已经不是“AR”这个词语第一次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了,之前风靡全球的《口袋妖怪GO》游戏同样是运用了“AR LBS”技术。除此之外,支付宝曾携湖南纳米出过一款AR手游,QQ还在奥运期间推出AR火炬。

AR火炬最终有一亿用户参与,这场充满实验意味的探索取得意外的成功。在QQAR红包相关负责人王亮亮和同事们看来,AR LBS技术的应用能走得更远,于是在2016年9月份,他们瞄准了春节这个时机,开始着手策划AR红包。

QQ的LBS AR天降红包是专门由商家和QQ发放的,用户需身处红包放置半径的120米范围内,然后点击红包让摄像头自动开启,这时,“财神QQ”便会在实景中摆出三个红包,让你有两次机会抽中红包。

但红包不是每时每刻都有,QQ天降红包是定时定点的。其实这个设定是QQ特意为之。QQ的用户六成都是90后,王亮亮和同事们商量了好久,研究如何让这个红包活动更好玩更吸引人。

他们提出定时天降红包这个想法,想做成像下雨一样。有时,同在一个城市,这个区滂沱大雨,另一个区却阳光明媚,天降红包就是基于这样的原理。一个城市不同区按照不同时间降红包,王亮亮觉得这样比较好玩。

QQ甚至规定在特定的大商场发大红包,王亮亮否认了QQ与这些商家有直接的合作,一切只是为了能在有限的精力取得最好的效果。因为一二线城市商场聚集效应比较大,选择在这些地方降大红包,对活动的引爆更有效果。

与QQAR红包玩法稍有不同,支付宝的AR实景红包,分个人红包和商家红包。个人可以在自己所处地点,拍下某个物体,将红包藏在这。如果用户想要领红包,必须在红包所处500米以内,用AR入口,拍下红包图中的物体。

1月20日的时候,谢泽南终于玩上了支付宝AR红包。

那天,朋友在餐厅里藏了个AR红包。为了找出红包,他在餐厅里兜兜转转花了10分钟,还用了各种角度去拍那个物体。因为支付宝规定,他必须得和藏红包的人用同样的角度去拍,才能扫出红包。

他发现这个被媒体大肆宣传过、令人期待的AR红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易玩。根据企鹅智酷提供的海量调研数据,2017年春节,支付宝红包不同类型全网渗透率中(全网渗透率=该功能使用用户样本/整体手机网民样本),AR实景红包仅排到第五,占10.4%,甚至口令红包、普通红包也排在它前面。

在红包大战的第四年,红包已经多了许多玩法。从最初传统的纸质红包,进化成微信屏幕上一块红色、长方形的图案,轻轻一点就打开了,到了如今,各种不同形式的红包在人们之间流动。红包也由最初承载祝福的意义,被赋予了更多的目的。

2017年,谢泽南看着红包在互联网的河中,越流越远。


C

“敬业福”的期望与失望

今年,除了发明新的玩法,支付宝还延续了去年的集五福活动,集五福活动一开始,谢泽南就立马玩了起来。

为了扫“福”字,他到处找带“福”字的门贴,不出两天,五个福卡就集齐了。

看着集齐的福卡,谢泽南得意不已。

支付宝集五福开始的第一天,微博上就马上有了热搜话题“支付宝集五福”,人们在此话题下热烈的发布内容。

“楠瓜哥哥就是我”发了条微博,笑称敬业福怎么都扫不出来,于是她爹贡献出一条本命年“福”字内裤,谁知一下子就扫出一个万能福。

去年的集五福谢泽南也玩过,当时他就是全国7万多个幸运儿中的一个,集齐了五福,平分2亿,收到了329.4元。那一年的支付宝,花了1个多亿与春晚合作,推出了春晚“咻一咻”和集五福活动。

当年因为支付宝只发放了少许敬业福,导致敬业福非常稀缺。每天都有人在朋友圈求敬业福,而谢泽南意外地集齐了,这或许得益于他每天坚持不懈地拿着手机咻一咻。

所以他一集齐福卡,马上就发了朋友圈,朋友圈里迅速炸开了锅,大家一拥而上。瞬间他觉得自己变成万众瞩目的对象,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,“这个新年过的真是有意思。”

谢泽南没想到,参加一个小小的红包活动,能这么有成就感。那时的他就不禁开始期盼2017年的春节。

想着去年分得的329.4元,谢泽南对今年的分奖环节充满期望。除夕夜的22点18分,他迫不及待地打开支付宝账户,页面上的1.23元显得特别扎眼,他有点气急败坏,“这和打发要饭的有什么区别?”

去年,因为敬业福的缺失,许多人都没集齐五福,所以支付宝收获了一大片骂声。今年,为了能让更多人集齐五福,支付宝对外宣称“含泪”把去年的坑给补上,特地发放了许多敬业福,让更多的人集齐五福,分上红包。

谢泽南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满意,他并不在乎支付宝投入的2亿现金,他更关心自己分得的这杯羹是多少。

对于发红包的那一方来说,或许谢泽南是重要的,因为他们需要这几亿个像谢泽南一样的用户。或许,谢泽南并不重要,因为大多数用户都是陷在各式各样的红包大战里,被牵引着在走。

D

红包的另一头——商家

支付宝集五福活动开始的第一天,深圳万象城的入口处挤满了人,一群人熙熙攘攘地举着手机,对着墙上贴着的几个“福”字猛扫一通。有人路过,咔擦拍了张照,发去群里,感叹道“这些人真是夸张。”

AR红包的发明,让红包这股大潮流,从线上流到了线下,除了用户和发红包的互联网公司,各大商家也牵线成为了红包的另一头。可口可乐、宝洁、优衣库、饿了么等品牌都成为支付宝AR红包首批合作商家。

优衣库万象城分店里,三三两两的人在选购衣服。优衣库是支付宝AR红包其中一个合作品牌。来优衣库的消费者只需打开支付宝,对着优衣库店铺的LOGO扫,便有机会扫出优惠券。

自从2009年,优衣库就开始在天猫开设了官方旗舰店,因此,这次与同属阿里集团的支付宝合作,优衣库高管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。实际上,在过去的2016年里,作为三大快时尚品牌,优衣库的营业利润和净利润双双下降。与AR红包的合作,给优衣库平淡无奇的2016年一个希望。

优衣库的门口有块LED屏,用于做宣传。人们进进出出,却很少有人留意门口那块LED屏。偶尔有个小孩子过来凑个热闹,但对于扫一扫拿优惠券的活动,小孩有点迷茫,回过头想问妈妈,发现妈妈已经在店里逛着,他马上撇开LED屏,撒开脚丫跟了上去。

进店的人大多顾着看衣服,时不时看看显眼的宣传牌。优衣库正在搞促销活动,偌大的减价招牌摆在衣服前面。摆在衣服后面的是一块小招牌,上面写着支付宝AR红包扫一扫的规则,鲜少有人看到。

记者在店里随机问了10个人,几乎都不知道优衣库有AR红包的活动,只有店里的广播提醒着大家,最近优衣库新出了一个AR红包。

优衣库店员李静是个热情的姑娘,她在叠衣服的时候,时不时会有些大婶过来问,姑娘,这广播里的优惠活动怎么弄?店长曾给她们做过培训,吩咐扫LOGO时,最好扫收银台后头那个大LOGO,标签上的小LOGO难扫。

培训完同事们都在扫,优惠券不是每次都能扫地出来。李静听了店长的话,去扫收银台那个大LOGO,一扫就中。她发现店长说得真对,于是每回都把店长的话告诉前来咨询的消费者。

活动开始以来,活动不是每天都这么受欢迎。有时李静和消费者解说的时候,身边围观的人会不自觉的多起来,大约是听到有优惠,其他人也跟着开始扫LOGO。李静在店里做了两三年,她发现人们都爱凑热闹,特别是年纪大的人。

店长王琦这会儿忙得不可开交,快吃晚饭了,突然有个电话会议要开。自从支付宝和优衣库合作了之后,总部发来了相关活动指示,一切宣传物都得按规则摆好。

早会时间,她刚和员工传达完AR红包的大小事项。今年的营业额不太理想,在她的朋友圈,11月7日,发了一条“悲伤的营业额,大家都理智了好多。”

作为优衣库店长,王琦并不清楚优衣库与支付宝AR红包具体合作事项。这种大公司之间的合作,只有高层才有机会参与。她无心顾暇太多,店里的营业额才是她最关心的事。

这次活动开始以来,她时不时会看到店里有人扎堆扫AR红包,下属正卖力的和消费者讲解。凭借对红包影响力的信任,她放心了一些,这次活动效果应该会不错,她边走边想。

(应受访者要求,部分人名为化名)

(深圳晚报实习记者 唐文隽)

编辑:何畅